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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風雨散文

來源:時尚冬    閱讀: 2.38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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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與白晝不知疲倦地交替着,爭奪時光。一朵月季花含笑的粉臉在季節的縫隙裏若隱若現,嬌豔欲滴。幾步之外有一個小小的沼澤,雜草叢生。最茂密的那叢水草中間,有一隻不見形貌的動物,剛過春分就不眠不休地鼓譟起來,叫聲怪異,比蛙鳴更執着、更尖利,格外透着幾分淒涼。母親說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動物的叫聲像從屋檐上低落的雨聲,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黏黏的,重重的。入夏,沼澤變成了水窪,徘徊不去的雨水填滿了溝壑,寸許長的小魚成羣結隊地遊曳來去,水面上不時激盪起片片波痕。

夜來風雨散文

常常以爲自己就是那樣一條不起眼的魚,遊離於晝夜交錯的剎那,兜兜轉轉地磋磨光陰,疲於奔命。

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我騎着門檻站着,不進來,也不出去。我總喜歡研究那些矛盾的東西,比如門檻。它是一個分界線,以它爲界,一邊是裏,一邊是外。它不屬於任何一邊,卻是兩個空間的分割者。現在門開着,我連通着兩個空間。空間可以被任意分割、並行存在,時間卻只能留在當下,不可逆轉。人的生命不就是一場單程的旅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青春早像隔年的落花,夾在紙頁之間發黃褪色,乾燥成扁平的書籤。不敢輕易抖落出來,怕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揉碎那薄薄的一片。那夜,我們坐着,聞着空氣中藍山咖啡濃郁的'香氣,盡情追述別後光陰,十數年裏,我們這樣接近的機會竟然寥寥無幾。逝者如斯!不復回了,二十年前的小河淌水,蒸做了眼裏倏忽涌上的霧。

對面坐着的你,短短的燙髮,細嫩光潔的臉,明媚的笑,渾身上下被老公和兒子寵出來的嬌柔和飛揚——那樣的俏麗竟是少女時代的你不曾具備的。坐在我身邊的她則一反昔時的強硬,多了幾許女人味,嫺靜從容,神清氣爽。水晶鏡片後面是一張白皙的臉,微胖卻美麗得驚人。兩雙眸子慧黠地審視我,相似的面孔,默契的舉止,一搭一檔的對答,輕易引動了我心底的酸澀——你們彼此的心這樣接近,而我,依舊是那個扒着門縫懵懂無知的我,因爲年幼,跑起來總被你們遠遠落在後面。

夢與現實之間的邊界有多明顯?我不知道。似乎多年來始終渾渾噩噩地活着,直到你有意無意的一句話,將塵埋的舊事提起,有如霹靂撕開雲層,袒露出的傷口醜陋而猙獰。是誰說一語驚醒夢中人?此時此刻,我卻不知道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了。

請原諒啊,請原諒。我不是有意縱容淚水的泛濫,實在是往事不堪回首,每一觸及都痛難自抑。鄭板橋尚且感嘆難得糊塗,你們又何必予我以殘酷的醍醐?你說,真正的忘記就是說起那些過去時能面不改色。偏偏我是個不夠堅定又不夠自制的人,如何做得到那樣的漫不經心?即便到了雞皮鶴髮的年紀,想起那段歲月時,我也許仍會紅了眼眶,哽了咽喉。

誰沒有些不願面對的心結呢?初涉人世的怯懦,遭遇坎坷的退縮,人情淡薄的怨嘆,利慾薰心的醜惡!小時欽羨俠女仗劍走天涯的瀟灑,成年時方知那只是武俠小說中的情節,現實的艱險遠遠超出了人的意料。莫重提,再也休提罷!可以的話,讓我繼續渾渾噩噩。

有次在電話裏,你對我說,一奶同胞的我們就像是同一個人的不同側面,性情大抵相近,不過你最冷靜自持,二姊堅定內斂,而我率性單純。我常常想起你的話,也試着讓自己沉穩下來,卻又不能免俗,結果就一再陷入矛盾的漩渦裏,百計不得出。事後想來,忍不住苦笑着說一句:“莫衝動,衝動是魔鬼!”

衝動是行事大忌,因爲衝動,生命裏纔多出了那些遺憾和傷感。那實在不能歸咎他人,只怪那時年少輕狂,個性孟浪。曾將寫了我筆名的匯款單寄回雜誌社,還曾擅作主張填寫高考報表,輕率地改寫了自己的人生。我犯過的錯又何止那一些?得與失,因與果,對與錯,一念之間,便成定局。

不提也罷!

夜來風雨,風不疾,雨不厲。這就是江南的風雨,遠沒有北地的凜冽和酣暢。我坐在黑暗裏,沒有讓燈光喧鬧我聽雨的心情。那隻動物又在沼澤深處叫起來了,一聲又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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