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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

來源:時尚冬    閱讀: 2.75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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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年年花開,歲歲凋零,其實就是個歷史,寫滿了風情和故事,喜慶祥和,溫馨飄香,彌足珍貴的思念,新的一年又來到,下面小編整理了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歡迎大家閱讀。

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1

我把麪糰揉了又揉,是想把饅頭做成母親饅頭的樣子,然而一次次地自慚形穢了。

小的時候,快到過年的時候,我們總會無比的興奮,因爲即將吃上母親蒸的饅頭了。離過年還有一週,母親便打算蒸饅頭了,早晨起來母親用好大的面盆和好多的面,蒸成各種麪食,主要是饅頭,還有包子、花捲、豆沙包……每一樣都是一件藝術品,不僅好看,更是好吃。這項“大工程”的活兒我們幾個孩子能幫上忙的就是揉麪,母親讓我們用肥皂洗乾淨手,挽起袖子,跪在炕上,四個小孩像燕兒一字排開,麪糰在我們手裏變熱變柔變光滑,母親講着故事,我們嬉笑着……中間母親不忘重點表揚一下誰,這是我最高興的時刻,因爲母親說我幹活最帶樣了,於是我高興的不停地揉啊揉啊,就是爲了母親更多的表揚……然而到了晚上我哭醒了,我的胳膊疼,疼痛難忍…母親心疼地撫摸着我的胳膊無奈地說:“哎,你這孩子啊!”。從此我的胳膊每次受累了都會疼痛,每次疼痛都會想起母親想起過年想起揉饅頭的情形想起母親心疼我的樣子,於是疼痛的享受恣意開來,原來我一直是一個沒有出息的孩子啊!

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

婚後有一年正月裏,母親說:“帶點兒我蒸的饅頭包子給你婆婆吃吧”。婆婆見到母親蒸的各種麪食,瞅了半天,一個勁兒地說:“這麼好看,你說你娘是怎麼做出來的?這怎捨得吃?怎捨得吃?留着看吧”。

我想我這輩子再也吃不到那麼好看那麼好吃的饅頭了……那遠去了的母親的饅頭,那遠去了的年味!

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2

記憶中,貧窮的童年,幸福和快樂,一樣都不缺。過年,是孩子們心底的興奮劑。“大人盼插田,小娃盼過年。”這句話形容得非常好,大人們盼着春耕春插,盼一年的豐收;小孩子盼着過年過節,有吃有玩,一起開心快樂。母親知道我們的心思,分配幹活時,都會用過年一詞來激勵孩子們。

“多砍些柴回來曬乾,等過年時燒。”

“多割薯藤回來,吊到屋檐後曬乾。過年時,剁幹薯藤餵豬,就不用扯豬草。”

“把白薯、紅蘿蔔、紅薯、土豆,都放到地窖收藏,不容易爛掉,等過年時拿出來吃。”

聽到這兒,孩子們都會認真快速完成這些事情,爭取得到父母的表揚。一年到頭,家裏把最好吃的、最好喝的都留着,過年時招待客人。過年啦,終於能在這幾天嚐點肉味道。

臘月一到,母親就去裁縫鋪,爲我們姐弟仨準備新衣服。說是新衣服,其實並非是新的,家裏沒錢置新衣,用市裏親戚的舊衣服,爲每個孩子改一套。

裁縫師傅縫過年衣,生意火爆,爲不耽擱師傅的生意,母親爲他縫衣邊、縫釦眼、訂釦子。拿到做好的衣服,從針線盒中,找到型號適中的針、配上顏色相同的線、麻利地穿針,順着在頭髮上擦幾下,沿着剪好的扣眼紮下去,針過一半時,把線從針尖繞過,左手按住線,右手扯出針,揚起的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母親的女工活做得非常好,縫的針線均勻、釦眼平整、釦子牢實,鄉親們都非常喜歡。裁縫師傅被母親的真誠所感動,不管有多忙,都會加班加點改了那些舊衣服。於我們姐弟而言,那就是新衣服!母親手巧,她的能幹,撐起家裏的一片天;她的勤勞,讓家溫馨又甜蜜;她的樸實,換來孩子們過年有新衣服穿的快樂和喜悅。

趁着天氣晴朗,母親製作多款紅薯幹,透亮的小薯仔、壓扁的紅薯餅、一張張的紅薯片,還備有曬乾的紅薯澱粉,製作各種小點心用。花生、芝麻、大豆和葵花籽,曬乾簸出空殼,收藏到穀倉;成串掛在門口的紅辣椒,也翻出來曬曬太陽,眼看着,年關越來越接近。

臘月,農曆二十四過小年,老家的風俗習慣是送竈神後掃塵。備好糖果、酒水、菜品、紙錢、線香祭拜竈神,據說竈神掌管家庭飲食,是節約、是浪費,都會向玉帝稟報。請竈神喝酒吃糖,讓他嘴巴更甜,說得玉帝更開心,以求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多栽花少栽刺,竈神老爺傳好莫傳醜!”在祭拜時,母親閉上眼睛,對着祭祀品唸唸有詞。

祭拜完竈神,點放一小掛鞭炮,送竈神上天后,小年午餐才正式開始。

送走竈神,父親開始“打龍墨”(清掃烏黑的鍋煙灰),拿着長柄竹掃巴,爬上竈臺,把牆壁上、房檐上的“龍墨”徹底清掃,一年一度的掃塵開始。除塵掃出“污垢、疾病和陰霾晦氣”,預示着來年“健康、幸福與祥和希望”。

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 第2張

等父親掃完,母親就開始刷鍋、刷竈臺、洗碗櫃,洗碗和杯子就成了我和妹妹的工作,反正,廚房全部翻遍,不留任何衛生死角。

“有錢沒錢,理髮過年。”父親打完“龍墨”,帶着弟弟去理髮。張爺爺已有幾十年理髮的工齡,動作輕柔利索。他在曬穀場邊,置着木質水架,一隻黃燦燦的缺邊銅質臉盆,端坐在上面,殘缺的美麗,絲毫不影響洗頭水的溫度、理髮師傅的手藝和理髮人的喜悅。

母親和我們掃塵完後,收拾抽屜、梳妝檯、擦玻璃、掛年畫,牀上鋪着新換上的被子,就連新掛蚊帳裏也縫上漂亮的手帕。

這時,父親開始寫春聯。三張大紅紙平鋪在桌子上、對摺、對摺、再對摺,用小刀裁成對聯的長方形。從窗臺上端來墨汁,把早已在竹筒中泡好毛筆,捏幹水分,緩緩地伸到墨汁中,蘸墨提筆,在瓶口輕輕颳了一下,轉動方向,再刮一下,然後開始寫。我站在父親的對面,幫他壓着一端,出神地看着這一切。

“寫字如做人,一定要端端正正,橫平豎直。”父親一邊寫,一邊對我說,“點如桃、撇如刀,左右協調,不卑不亢,豪爽大氣。”

我眨巴着大眼睛,聽着父親“見字如見人”的教誨。一會兒看着父親握筆平穩的手、一會兒看着如行雲流水的墨跡,眼裏是一幅唯美的畫……

父親把剩下的一張紅紙,裁成小長方形,平放在桌上;低着頭,傾注所有的心思認真地寫着;那專注的眼神,像是在精雕細琢一件工藝品。大門口、堂屋內、和曬穀場邊的柱子上,貼着“童言無忌”。現在想來,那四個字不是對聯,而是一張張標籤,那是對孩子們包容和愛的標籤。那時,懵懂的我,雖然不太懂其中含義,但是,卻讀懂了父親的鄭重其事。

忙完一天後,全家人都洗頭洗澡,換下全部的衣服,這也是掃塵的一個項目,預示着“從頭開始,除塵迎新”。

過完小年,母親更忙碌。

約幾位妯娌,一起去磨房,把泡好的米,磨成糊糊狀,然後在廚房,製作出精美的小點心。

燒開一大鍋水,用肉皮在銅盆裏擦一圈,放到鍋中。銅盆像一隻小船,晃悠悠地飄蕩在翻騰的開水中,蓋好鍋蓋。過幾分鐘後,伯母揭開鍋蓋,用手摸到盆子上,忽地,“唆”了一聲,手迅速抽回,放到嘴邊親一下。

“好了,溫度可以了。”伯母說。

“先試試看米汁濃淡如何?看還要不要加水。”母親把生米糊調好,用木桶裝着遞過去,再用竹瓢,把乳白色的米汁舀倒入銅盆。

“好嘞,儘量少加水,看這張米麪皮呈乾粉狀白色,就再加水。”伯母一邊說,手一邊快速旋轉銅盤。

嘴巴里發出“唆、唆”的聲音,乳白色的米汁,在銅盤中越轉越寬,等受熱定性後,蓋上鍋蓋。蒸汽高溫把米汁變成玉白色、熟透的米麪皮。端出銅盤,吹開瀰漫得看不清的水蒸汽,把滾燙的米麪皮,從銅盤裏扯下,放到早已準備好的簸箕中。待到溫度冷卻,米麪皮不粘手時,把圓形的片狀加工,切成條狀叫“米麪”;剪成棱形煮湯吃叫“米麪皮”;油炸曬乾的米麪片,比膨化食品更疏鬆香酥脆,鄉親們叫它“米麪角子”。

米汁食品做完,在竹竿上晾曬,又開做紅薯澱粉食品。薯粉蒸製品韌性好,雖在做法上有相似之處,但是,花樣更多。用銅盆蒸成圓形,切成小塊叫“荷結皮”;用漏瓢流下無數條細線,在沸水中成形,叫“紅薯粉”;銅盤中,多裝些料,蒸成肥厚的“荷結皮”,表面塗上紫草汁,再轉成圓柱形,晾到半乾,切成厚片爆炒膨化叫“蝦片”,油炸薄片膨化叫“荷花片”。

磨米、做“荷結皮”、“紅薯粉”、“蝦片”,鄉親們和妯娌們的情,經過打磨、調和、揉捏、蒸煮,把純樸和諧全部融入小點心裏。

炒制的工具,除了炒鍋、鏟子之外,還有一種特殊材料叫“炒沙”。從河裏取回普通的河沙,去除泥漿細沙,去除稍大石子,留下均勻的、黃豆大小的沙石,過年前用來製作炒貨。

那時候,家裏窮得沒油吃,若年貨用油炸,太浪費,炒沙便成了至關重要的東西。紅薯片、蝦片、糯米條等等,都用沙炒;葵花籽、花生、大豌豆等帶殼的,也可以用沙炒。

每年都經歷自備年貨的過程,猶記母親,等到沙的溫度燙手,把要炒的糯米條倒入,快速翻炒,讓其均勻受熱,迅速膨脹。母親說,炒沙的溫度要掌握好,溫度低,食品膨脹時間久,不鬆脆就不好吃;溫度太高,燒成焦黃,也膨化不夠、太硬。

我專往竈膛加柴,時不時扯長脖子,往炒鍋裏張望。根據母親加工的要求而定,需要猛火時,加柴扇風,讓火苗更旺;需要微溫時,我釜底抽薪,速控火苗。

炒完一鍋,母親就抓一把糯米條讓我嚐嚐。一根根形狀不規則的糯米條,經沙加熱膨脹,純白色的裂口外面,像撒上一層微黃的粉沫。放到嘴裏,落口即化,鬆脆香甜。鏟子翻炒出油亮的黑沙,母親總會像在竈臺上撿到珍寶,顆粒歸鍋。

“鍋裏的黑沙,應該很好吃,母親總捨不得拿出來一顆給我嘗。”因爲母親愛惜炒沙,我心中渴望品嚐的願意就更強烈。

“每一種小食品,經過它炒過之後,就格外香甜,它一定很好吃。”我暗暗想,“今晚炒過後,我要好好嚐嚐。”

等所有的東西都炒完,廚房已是香氣四溢。母親把鍋裏的黑沙剷出來,放置到一個缺了邊的搪瓷缸內,仔細檢查拾起竈臺上遺漏的每一粒。等母親收拾場地,我悄悄拿出一顆黃豆大的黑沙,放到嘴裏,溫熱的黑沙,帶着剛剛所炒的各種香味,透出絲絲香甜。

“好香啊!”幸福的感覺,就像口中含着一塊巧克力一樣滿足。

我輕輕咬上一口,沒有味道,只是一顆普通的沙子,卻不知母親因何把黑沙珍藏。從嘴裏拿出黑沙,在衣襟上反覆擦試,直至確認無口水,才把它放到搪瓷缸內。這時,腦海還是在播放母親忙碌的每一個畫面,爲家裏裏裏外外張羅着。家裏,香氣四溢,是孩子們溫馨的樂園;母親,頭髮蒼白、容顏憔悴,像這黑色的沙子;而母親的愛,卻像炒沙一樣溫暖,像巧克力一樣香甜。

炒完的乾貨,置於有蓋的、密封的搪瓷缸裏,下面放置石灰,便於於燥貯存,防止回潮,留着過年時吃。

日子離大年三十越來越近,到處殺豬、殺牛、殺羊、殺雞,場面太血腥,我總選擇迴避,唯獨對幹塘捉魚,我樂此不疲。

記憶中,幹塘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踩水車慢慢吸乾塘裏的水,待到水位淺到三分之一時,再張網捕撈。

第二種,把水塘內的閥門扯開,用竹篾絲織成的平板,攔着塘外出水口,以防小魚兒隨水跑掉。再讓水慢慢流完,幹個底朝天。

過年幹塘,就屬於後一種。等到大人把大魚都抓上岸,我們這些小孩子都會下塘撿小魚、蚌、螺絲。污黑的塘泥上,一條條小魚跳躍舞蹈,閃着銀光;淤泥上的圓點,像一個個小酒窩,每個窩窩裏都深藏一粒螺絲,透亮的小蝦,在淺水區練武術,每一下動作,都矯健有力。偶爾,站在前面的夥伴摔摔手上的污泥,濺到臉上,把我塑造成小花貓,可歡樂掩蓋了臉上污泥的黑,不用去擦拭,繼續撿着。才一小會兒,就裝滿一桶,滿載而歸。

到家後,把小魚洗淨,去鰓去膽,和小蝦一起,放到鍋裏用小火煎成小魚乾。螺絲經過兩天的清水放養,淤泥全部吐出,逐把螺絲煮熟,用竹籤一個個挑出來,洗淨後,用竹籃裝着,掛到通風透氣的地方,以備過年來客時用。

挑螺絲是細活,用縫衣針或牙籤,先把眼瘢挑開,再挑出螺絲肉,留着三分之一食用,我和妹妹,手在挑螺絲,耳朵聽到村外曬穀場上的鑼鼓聲,心恨不得飛去過,參與小夥伴們的遊戲。

“咚咚鏘、咚咚鏘、咚咚鏘鏘。”鑼鼓聲像在召喚,“快快來、快快來。”

我倆加快速度,人在幹活,心早就到了曬穀場。

“姐,這些螺絲太小,不如直接混到殼中,一會兒倒掉?”妹妹問。

“不行,不能這樣浪費食物,趕緊挑完再去吧。”我年長稍懂事,極力阻止。

等我們全部挑完趕過去時,那幾個敲鑼打鼓的哥哥早已散去。

“不知在敲鑼打鼓時,有多少精彩的表演被錯過?”我心裏滿是遺憾,期待下次更快完成。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錯過的,其實不一定是最精彩,但是卻是最遺憾。

“三十的火,十五的燈。”家鄉的風俗,除夕夜的火最重要,家家戶戶都要把火盆燒旺,預示來年興旺;元宵節的燈都重要,每燃一盞燈,都是一個新的希望。

除夕清晨,父親開始鋸廢料木材,鋸成一尺多長的小段,待到堆成小山時,開始劈材,將小木段豎起,掄起斧子,“砰”地一聲,劈成兩邊,再豎起二分之一,又劈成兩半。父親高高掄起斧頭,將心中的信念舉過頭頂,高於一切;然後竭盡全力劈下,積極地面對人生的困難,把溫暖和歡樂給家人;精準地,瞄準木材劈開,選擇自己看準的,用熱情和汗水,執着用心就能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中午時分,村莊的上空,飄着各種久違的香味,肉、魚、雞、鴨、青菜、鄉里臘味,混合着清新的空氣,就是最濃的年味道。

等到鞭炮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我和弟妹們急忙趕回家,桌子上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肉、魚、雞是不能缺的,俗稱“三生”。不過,此時還不能吃,首先祭拜天地,感謝天地之神一年來的風調雨順,才換來五穀豐登;然後祭拜祖先,感謝祖上庇佑,祖國得以繁榮昌盛、家族得以興旺發達;再到雞窩前、豬欄、牛棚前祭拜感謝各位諸神,並祈求來年六蓄興旺。

此時,我們早已吞了幾次口水,在父親祭拜完畢,放過鞭炮後,就蜂擁上去,終於可吃到美味佳餚了。

除夕午餐過後,是一年中最輕閒的時間,父親不用幹活,已爲過大年準備大塊柴火;母親也不用張羅,已爲過年準備好食材,只等客人來訪,就可大顯身手;我們孩子也不用做家務,就到處串門,一塊兒嘻戲玩耍。鄉村小道打掃得乾乾淨淨;明亮的窗戶上,點綴着鮮紅的窗花;家裏的雜物,井然有序,村裏的雞鴨,也因草坪掃乾淨,無食可覓而去了遠處的山間或小溪;狗貓也乖巧地等待,彷彿它們也知道過節了。整個村莊一片詳合,透出節日的氣氛。

夜的薄紗覆蓋下來,秀美的村莊,像害羞的大姑娘,安靜地在黑夜眨巴着眼睛。晚餐簡單,中午豐盛的飯菜加熱就好,“剩飯菜”取方言諧音“現飯菜”,寓意一年有現成可口的'飯菜。除夕夜,每一間房都閃爍着煤油燈,寓言家裏亮堂好運。堂屋的中間,大塊木柴燒旺的火盆,一直加柴燒到正月初一早晨,整晚,紅棗燉雞、豬腳燉海帶、生蒸肉,豬頭骨燉白蘿蔔,全在除夕夜的火上完成。

大人們,打字牌、打撲克,圍着火盆說笑,通宵不睡,叫守歲;孩子們玩遊戲,繞着火盆追趕,累了就睡一會兒。午夜,零點的鐘響起,父親到竈前祭拜叩首,接“司命老爺”(也有地方稱關財門)。

凌晨時分,爆竹聲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開財門”,用爆竹迎接新年財神的到來。

睡上一小會兒,被噼裏啪啦的爆竹聲喚醒,家裏的錄音機,扯開歌喉地在唱:“新年到,新年到,今年的新年多熱鬧……”

揉揉眼睛、伸伸懶腰,山村晨霧繚繞;雞鳴大吠,鶯歌鳥啼,門上的對聯醉紅臉;父親酌美酒,母親備佳餚,全家歡喜過新年。

吃團盤、說吉言、喝過掛紅酒(不喝酒的用茶代替),接過父母的紅包錢,吃過早餐後,穿上新衣服,歡天喜地去向爺爺奶奶拜年。

記憶中的故鄉,民風純樸、熱情好客;記憶裏的年味,喜慶祥和,溫馨飄香;故鄉,我彌足珍貴的思念,新的一年又來到。

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3

年年花開,歲歲凋零,走過的,便是記憶。

曾記得,小時候,就在年根底下,離大年初一越來越近的時候,母親還在爲我們兄妹趕製新衣服新鞋子。那時候都是納鞋底,千層底,細細的密密的針腳,都在一針一線、一拉一拽中完成的。一雙鞋子,需要耗費的人工,對於我們現如今不會做針線的人來說,無異於浩大的工程,何況是一大家子人的鞋子,別忘了,不光是過年穿的新鞋子,一年四季,單的厚的,哪個不是出自那一雙手親歷親爲的手!

好不容易放了寒假,作爲教師的母親纔開始忙乎我們的過年衣服。她整天坐在縫紉機前,噠噠的踩踏聲,是我們對新衣服的期盼,也是我們對新年的憧憬。

每年的三十晚上,昏黃的煤油燈下,母親做着衣服鞋子的收尾工作,定釦子、扎器眼,父親在旁邊協助,一忙乎就是一個通宵。黎明時分,哥哥們穿上新衣,齊整整、喜滋滋地和父母一起摸着黑給長輩磕頭拜年。

那時候物質極不豐富,過年就盼着穿件新衣服新鞋子,盼着能吃上一個肉丸的餃子,盼着能得到一塊奶糖,盼着能拿到一毛壓歲錢,這對於孩子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臘月二十六,是我們那裏附近鎮子的大集。大集離我家五里地,七十年代後期已經有了自行車,還有馬車,交通工具雖然不像現在汽車這麼快捷,但靠兩條腿走路趕集的就很少了。

過年了總是要去集市上轉一轉的。俗話說:閨女要花,小子要炮。臘月二十六這天,人們就像是去朝拜似的往集市上趕。本來父親不想去湊熱鬧的,自行車都借出去了,可是在家裏轉過來轉過去,感覺少點什麼似的,父親拉着我說:要不咱們也去集上看看?把我高興壞了。可是車子借出去了,怎麼去呢?父親說,咱走着去。於是,我和父親走在路上,好多人打招呼,看見我們走着都挺好奇的,還有人讓我們坐自行車後座,要帶着我們走,被父親婉言謝絕了,說走一走鍛鍊身體。到了集市上,好像父親也沒買什麼東西,只記得父親給我買了一個頭花,是那種蠟紙做的,水紅色的,嬌豔欲滴。趕集回家的路上,父親還給我唱起了“人家的閨女有花戴”,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一想到自己過年有花戴了,別提心裏多美了。

大年初一,母親給我梳了小辮,專門給我頭上戴了那朵花,一個年,就這樣頂着花兒瘋跑着。

過年的記憶抒情散文 第3張

時光荏苒,每到過年,不由得回憶曾經的年味。父母老了,年輪老了,時光老了。老的不僅是歲月,還有記憶。

小時候我們吃的年糕,是母親和嬸子大娘們用石磨磨出來的,大家約好時間,石磨上拴着毛驢,相互幫忙,碾了你家的,就碾她家的,碾出的細粉蒸成的年糕一出鍋,空氣中飄蕩着的香甜的氣息就把饞嘴的孩子們吸引來了。

臘月二十九,家族中的女人們紛紛聚集到輩分最大的老奶奶家裏做粘糕,有燒火的,有揉麪的,她們用黏米做出各種造型的燈,有蛇,有鼠,有壽桃,有燈塔,還分別捏上個窩,蒸熟後,窩裏放捻兒和棉花籽油,恭恭敬敬地放在天地神位、祖宗家譜那裏,既照亮,又用來當貢品。

如今,石磨碾子早就撤出了歷史舞臺,會做燈的能工巧匠也老的老走的走,用黏米做的貢品燈盞就這樣留在了記憶深處。時代在發展,家家戶戶用的是蠟燭和電燈,況且做手工費時費力,誰還會用麪食做燈呢?

過年,還忘不了我那小腳奶奶的年。

小時候住在保姆奶奶家裏,奶奶對我視如己出,或許奶奶的鰥寡孤獨讓她對我格外疼愛,我倆相互依戀。那一年除夕下午,奶奶叮囑我初一早上一定早點過來她家。或許是女孩不用拜年的緣故,起的晚了,再加上吃早飯,家裏有拜年的挺熱鬧,當我去奶奶家時,都已經快中午了,奶奶說等我很久了。奶奶又給吃的又給喝的,還給了壓歲錢,雖然那時候年幼無知,可是我那顆小小的敏感的心靈還是捕捉到了奶奶臉上的失落。奶奶沒有責怪我,但我記在了心裏。第二年初一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哥哥們起牀出去拜年,我便也跟着起來了,跑到奶奶家就沒出來,奶奶激動地從衣櫃裏拿出一雙新襪子給我穿上,來拜年的人都戲謔我是奶奶的小尾巴,誇我起得早,知道陪着奶奶,沒白疼。奶奶聽後自然是高興的,其喜悅的神情,至今還記得。

奶奶活了百歲。又快過年了,忍不住想起奶奶。前幾天跟奶奶的女兒通了電話,姑姑愛屋及烏,那時候經常抱着年幼的我到鄰村看電影,還給我做鞋做衣服。姑姑的善良和孝心,是決定奶奶高壽的一個方面。新年到了,給姑姑網購了一件衣服,只三天的時間,快遞小哥就送到了姑姑家門口。

年年過年,年味,總是得在經歷之後,才能回味出它的味道。

年,其實就是個歷史,寫滿了風情和故事。

年,是過往,因爲經歷了;年,是期待,因爲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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